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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大學大小事獲旅瑞典作家陳文芬女士首肯,轉載她發表於自由時報社論的全文,供大學大小事的朋友了解孔子學院現有的問題和繼之而來的歐洲漢學傳承挑戰。(小編野豬)
孔院由中國教育部直屬機構”國家漢辦“,與歐美多所大學合作,大學中文系提供辦公教室水電物資,在中文系掛牌運作 ,中國提供師資、教師薪水,對外開放給一般學生,使用大學教室上課。簡言之,孔院教學功能跟台灣”華語教學“相仿,教學素質據說也稱職,但與“漢學研究”毫無關係。
外國大學校長因為中文老師薪水既是中國提供的現金,為甚麼還需要聘請本國老師?孔院生逢其時,歐洲經濟不景氣許多學府欣然接受,且依照學生招收人數比例,增加孔院教師名額;歐洲多數的大學中文系教授只有一或兩名,(往往等到教授退休,講師才能晉升)孔院院長(本國人)、副院長(中國人),再添二或三名教學老師;這個結果造成中文系本國師資排擠效應,歐美大學中文系任務是做漢學研究,多數師資卻拿來教普通漢語,表面美好,本國年輕漢學家卻因此失去了擔任講師的就業機會。故事多麼諷刺,每當“漢辦”宣揚各國增加孔院多少處所,只有漢學圈明白一個蘿蔔一個坑,又有多少年輕漢學家領取失業金或轉往別途發展。校長不明白後果而接納孔院的院長們清楚漢學薪火難以延續,和諧必須付出代價。
孔院的發跡,也跟西方歷史背景扣得緊密:一九六八年歐洲學生運動是中國文革延續、全球知識界左傾的世代,熊熊赤燄把歐洲大學燒得面目全非,當年活躍的青年如今恰恰也是接掌孔院院長的世代;斯德哥爾摩孔院院長羅多弼教授二〇〇七年參加中國“世界漢學大會”受訪述及當年學生們向教授提出:「過去是老師決定教學,現在由我們來決定教材,我們要讀人民日報社論跟“紅旗雜誌”」,如此教學情況大約維持一年,左傾野火盛況空前;他的老師馬悅然教授近期文革四十五周年於明報月刊撰文,坦言歐洲孔子學院大量的建立使他心痛如絞,漢學研究環境變成普通中文學習所。
中國大學財政近二十年來擴招跟高額貸款數字驚人,而孔院仰仗無比雄厚國家財力後援,這是中國國富民窮的象徵,“軟實力”如果真是那麼成功,艾未未展覽在歐洲不會供不應求;遙想一九七六年的孔老二今天搖身一變成了文化英雄,西方漢學要是沒落,當怪自己。漢辦貫徹了“和諧”意志力,境內學者徒呼無奈,輿論自由台灣現在一討論到宣揚台灣文化,與孔院較量的幽魂如影隨形,越描越真,關於孔院唯一的基礎事實就是,當今任何國家都無法啓用這等規模龐大軟實力,若非中華情結太深,怎能如此不辨真理與實情。多年前高希均教授曾倡議兩岸和平,減少軍備,少買一架軍機,用來設置“全球漢學與翻譯中心”,請教各方高明,誰還記得這個珍貴的建議?(旅居瑞典作家陳文芬)